书版和剧版的梗交错乱炖。

芥子世界。

OOC预警。

　　新年伊始，国子监里来了一批新的监生。沈巍站在讲台上，眼角瞥过一张熟悉又略显稚嫩的脸，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赵……云澜？”

　　“到！沈助教。”

　　少年的笑容明亮，晃得沈巍双眼生疼。

　　

　　两声简短的敲门声打断了沈巍的沉思，他抬起头，迎面已然杵了个赵姓少年。少年把手里的粽子往他面前一放，笑眯眯地坐下，小臂交叠放在桌上，又把下巴枕在手背上，最后抬起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沈助教，下午大家去后山踏青，您一起去吗？”

　　“这是……”沈巍往后靠了靠，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收紧握成了拳。　

　　“家里拿来的，不知道助教你喜欢什么，所以每种味道我都拿了一个来。”赵云澜伸出食指在每个粽子上轻点，“枣子，花生，红豆，蛋黄还有鲜肉……”　　

　　少年清亮而温柔的声音缓缓传来，沈巍垂着眼眸，眉间微微颤抖一下，又很快恢复成无欲无求的模样。　

　　赵云澜见他久久不言语，又急忙开口道：“每个助教我都送了，沈助教也不能例外嘛！”　　

　　“……谢谢。”　

　　“下午一起去吗？”少年顺杆往上爬。　　

　　沈巍静静地看着他，胸前的魂火透出温热，低头笑了一下，“好。”

　　　　

　　沈巍走到山脚的时候，只看到赵云澜一个人拎着食盒朝他招手。他抿着唇走到他面前站定，“其他同学呢？”

　　赵云澜转了下眼睛，脸上挂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们啊，刚刚又想了别的活动就都走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这不是约了沈助教您嘛！要是我也走了，不就只剩您一个人了？这大过节的多难受啊！是吧，沈助教？”他挠了挠头，遮掩住尴尬的表情，转身往山顶走去。　　

　　满山的绿荫将赵云澜纯白的衣袍上也印出了若有若无的青，沈巍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地将他和记忆中的人重合，最后竟是看得有些痴了，只想狠狠地抓住他，不让他再向前走去。　　

　　赵云澜见他没动，又折回来。沈巍透着痛苦的表情让他觉得意外，又从心底里涌出了些许心疼，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感到指尖传来的凉意，索性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眼前的人。　　

　　昆仑君的身影飘散，面前的少年又有了清晰的面容，沈巍手腕一抖，从他的手中抽离。　　

　　“沈助教是对我有意见？”他的声音里流露出难得的小心翼翼。　　

　　“不是。”沈巍回答得急切。　　

　　“这几个月我申请了好几次转为沈助教的学生，你都没有通过。”委屈巴巴。　　

　　“每位监生都被安排了最合适的助教，不可随意调换。”　　

　　“可是我更喜欢沈助教……的科目和教学方式！”赵云澜舌头打了个卷，生生在控诉里藏了私心。　　

　　沈巍抱着手，按住他刚刚碰过的地方，有些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最后还是心软下来，勾起嘴角，“那如果你学业上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有了沈巍的首肯，赵云澜便把他那黏人劲儿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三不五时往助教宿舍里闯，并美其名曰：沈助教这里又安静又舒服，没有别人打扰，还能随时请教问题，特别有助于他的学业！　　

　　沈巍静静地看着他编，脸上的笑容不同于平日里的客套疏离。似乎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沈巍这个人，才有了温度。　　

　　“沈助教，你真好看。”编完无数理由的赵云澜一回头，看着异常温柔的沈巍，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口，只是说完，连脖子都红了彻底。　

　　沈巍低下头笑了笑，发烫的耳尖泄露了他的情绪，轻咳一声，严肃道：“看书吧，廷试很快就到了。”　

　　“那……如果我顺利通过的话，沈助教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清亮的声音散发出点点甜腻。　

　　沈巍端起茶杯掩饰着即将失控的表情，“什么要求？”　

　　赵云澜晃了晃笔杆，弯起眼眸，“到时候再说！”

　　

　　“大人。”午夜，判官现身在沈巍的书房里。

　　沈巍没有看他，自顾自地描画着手里的人像。　　

　　判官沉吟一声，硬着头皮开口：“大人，请不要忘记您的承诺。”　　

　　行云流水的笔尖一顿，“啪”地一声，笔杆瞬间消散成了齑粉。

　　　

　　廷试结束，赵云澜兴高采烈地冲进沈巍的书房，“今日廷试，所有内容都是您平日里教导我的，我全都答出来了，肯定榜上有名！”　

　　一下考场便一路飞奔回来的赵云澜，跑的两颊通红，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沈巍站起来，将茶杯斟满水递给他。　

　　赵云澜接过来，一口闷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沈巍自己平日里用的杯子，双手紧了紧，好好地捧在胸口，又接着道：“沈助教，您……”　

　　沈巍突然开口打断他，“赵云澜，明日才放榜。”　

　　“好！明日就明日！我可不会忘记，您也别耍赖哦！”　

　　沈巍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眼底慢慢泛起了血红，轻声道：“不会。”

　　

　　沈巍坐在床边，床上是兴奋了一天之后已然熟睡的少年。自那日判官来过，地府日日派人出来敲打他，连忙碌的黑白无常也被要求收魂之余前来向他述职。沈巍垂着头，双手犹豫着来回搓动，眼底的光闪了又闪，逐渐归于沉寂。

　　“……云澜，赵云澜……”他贪恋地小声重复着他的名字，最后咬咬牙，像是终于战胜了什么，或者是放弃了什么，食指点在他的眉心。

　　床上安睡的人猛然皱起眉头，也许是梦境太过可怕，他慌忙摇着头，急切地呓语着：“不，不要……沈巍！沈……”

　　不一会儿，赵云澜的神色便恢复了安然。只是眼角的一滴泪躲过沈巍的注视，快速滑落印入枕芯，彻底消失不见。

　　沈巍舒了口气，靠在床柱上。幸好夜还很长，他还可以这样安静地守着他，将他刻在心里。

　　

　　刺眼的阳光落在床头，沈巍伸出手想要帮他遮挡，又见他眼珠动了动，像是有转醒的迹象。伸在半空的手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放下，然后站起来，慢慢隐去身形。

　　门外已有早起的监生激动地敲着门，大喊道：“赵云澜！赵云澜！快出来！放榜了，你是榜首！”

　　赵云澜睁开眼，鲤鱼打挺地跳起来，捞过罩衫套上，连衣带都没束好便冲了出去。

　　费尽力气挤进了被团团围住的公示栏，一抬头便看见赵云澜三个大字，方方正正地写在榜首的位置。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被后面焦急的人群给推了出去。

　　他咧开嘴笑笑，一回头，心却恍惚间空了一下。

　　就好像，那儿应该有谁，要与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同窗好友哄闹着要他请客，求个彩头，保佑他们接下来也有好运。

　　赵云澜甩了甩头，撇开莫名涌出的失落，融入了好友们高涨的氛围，笑着回道：“走！想吃什么，本公子今天包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