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大和塚】(无差)

  手塚踏进诊疗室的时候,着实愣了半晌。对面的人穿着白大褂,侧着身子,微微弯着腰收拾台面,半长的头发刚好能整齐地束在脑后,脸也被医用口罩和圆圆的眼镜遮了个严实。

  可他偏偏一眼就认出了他——大和祐大,青学的前任部长。

  手塚看着他转过来,一点点弯起眼睛,朝他招招手,“呀嘞呀嘞,手塚君,我等你好久了呢!”他轻笑一声,又继续道:“不过,这里是医院,这么说又好像有点不吉利的样子,似乎我总是在期待手塚君会受伤……撒,手塚君还是忘记刚刚那句话吧!”

  他总是喜欢在他的姓后面加上“君”字,可句尾微微上扬的音调,又让这种惯用的称呼显得暧昧不明起来。

     “大和部长。”立正,微微颔首。手塚在面对前辈的时候,总是会拿出最为标准的礼仪。

    “医生啦,医生!”大和纠正他,又指指身边的理疗床,“快点过来躺下。”

    “是。”

    “还真是让人惊喜呢,我蒙得这么严实,手塚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不过,我早就不是部长啦,倒是手塚君,创办了自己的俱乐部,恭喜恭喜,手塚部长!”连给手塚做检查的时候,大和的嘴里也是一刻没有停。

    “非常感谢您,大和……桑。”手塚习惯性地还是想叫大和部长,但当下被他点了错处,只得在口中拐了个弯,换了个后缀。

    “……桑?”大和皱起眉,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哎呀哎呀,手塚君这么有礼貌,生分得也有点太让人失落了……”

    “前……前辈?”手塚从来就招架不住大和跳跃的思维,每次站到他的面前,他都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初一的年纪,心思全然被他看了个彻底。 

    “嗯……这个称呼我也不太满意呢,手塚君” 

    “……”

    “啧啧啧……手塚国光!”大和把x光片贴到阅片灯下,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似乎十几年的独立生活并没有让手塚君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伤口恢复地比预计慢了一周,骨关节的磨损比之前又有增加。手塚君,你的教练和营养师都是由迹部景吾安排得世界顶尖人才,我相信他们不会渎职怠工……所以,手塚君,你,又偷偷加练了吧?”

    “我……”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给自己安排了另外的练习,只不过…… 

    “手塚君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呢……这样的话,你的心里是有什么秘密吗?是需要由我亲自来挖掘的吗?或许手塚君愿意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刻来向我告解呢?如此的话,就要为腼腆的手塚君创造合适的机会!”大和飞快地在诊断书上敲打着自己的结论,“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未来手塚君的私人时间,就让我也参与进来吧?”

   “可……”以。

  手塚在大和密集的语言攻势下,连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做便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说话间眉尾泛起微弱的痒,他掩饰性地扶了下眼镜,遮住眼底隐隐流转的笑意。

 

  大和在手塚训练结束的那一刻,准时出现在了网球场馆。拿着还泛着冷气的冰水,偷偷从椅背后靠近,准确无误地把水杯贴在手塚的脸上。

  手塚反射性地让开,脸颊骤降的温度让他不禁眯起眼睛。 

    “啊呀~手塚君。”依旧是让人心泛起痒意的上扬音调。大和笑眯眯地在旁边打着招呼,他十分珍惜手塚每一次表情管理失控的景象。 

    “前辈。”手塚站起来,呼吸平顺,波澜不惊,只有脸颊的红晕和身体上散发的热气显示着这个人刚刚经过长时间的高强度运动。 

  单手撑跳到长椅前坐下,大和又弯着腰向手塚面前凑近,抬起头几乎以一个很低的视角从下方仰视手塚。

  手塚垂着眼眸,莫名地看着大和的动作,眨了眨眼睛。

    “从这个角度观察手塚君,意外地能看见被隐藏在冰冷面孔后的柔软和无辜呢!”啊!学弟果然不管多大年纪都是可爱的物种! 

  这几乎可以算是调戏了! 

  大和止住手塚后退的动作,拉着他坐下,紧紧地搂着肩拍了两下,笑道:“手塚君如果可以不那么在乎规矩身份,大概会变得更可爱一些。嘛……上次我的抱怨似乎手塚君并没有听进去,那么只好由我死皮赖脸地以前辈的身份,强行要求手塚君,从今天起,只许叫我的名字哟!”

     “前……” 

     “嗯?”从鼻腔里轻哼的抗议。 

     “祐……祐大……君。”不同于大和的轻佻,手塚断断续续吐出这几个音节,撇开视线,脸上的红晕竟变得比方才更深了。 

     “嗯嗯,这才对嘛。”大和站起来,顺手在手塚的脑袋上胡撸了一把。 

  被摸了脑袋的手塚满脸茫然,毕竟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对他干过这样的事——非要较真的话,自从大和从青学初中部毕业,就再也没人敢这么做了。 

    “既然训练做完了,手塚君接下来想做什么呢?作为医生还是有一句话要告诫手塚君,不管是复健也好还是成长训练也好,全都是要劳逸结合才能够走更远的路。青山高耸入云,只有在半山腰恢复体力,才能一口气奔向山顶不是吗?”手塚头发微微扎手的触感从他的掌心一路蔓延至整条手臂,大和握起拳头暗地里搓动着,嘴里又不知胡乱说着些什么,企图和那丝顺着他的血液流进心脏的触觉进行思想斗争。 

    “今天俱乐部里有排位赛。”如果大和没有出现,他此刻应该已经慢跑到了旁边比赛的场地上观战了。 

    “啊~啊!手塚君的俱乐部,有和当年的手塚君一样认真强大可爱并且值得托付的孩子吗?”大和在心底腹诽了一句,但是千万别一样冷冰冰的。 

    “我们去看看吧,祐大君。”第二次念出前辈的名字,手塚发现自己顺利了很多。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在那一秒,不动声色地抢了拍。

 

  球场里排位赛进行得如火如荼,大和站在场外,认真地注视着正在比赛的孩子,难得地安静下来。

  手塚一边记下比赛进程,一边分出了余光关注着大和的表情。

  一局结束,大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看见手塚比平日里更加潦草的笔记,笑道:“手塚君,不管是在记录比赛还是自己身在比赛当中,分心可是不好的习惯哦!网球,可是会对那些不够专注的选手进行小小的恶作剧的!” 

  被抓包的手塚表情未变,眼镜拂过一层反光,低着头撕下手写板上的纸递给场内教练,转身走向另一个球场。 

  大和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嗯,果然没错,手塚君的偶像包袱还是相当严重的。” 

  已经走远的手塚脚步一顿,紧接着又快走了两步才停下,准备记录下一场比赛。 

  大和慢悠悠地踱步过去,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见手塚隐藏在宽松的运动服下的肌肉一点点僵硬起来。

  大和对手塚太了解了,从遇见他开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以至于手塚一丁点情绪的变化都能被他精准捕捉。

 

  大和还记得,在青学的那会儿,比赛失利、受伤、部长的责任、同伴的失望,这一件件事砸下来,几乎将他逼疯。这时候,手塚出现了,像是无尽黑夜里的第一缕阳光,给他几近崩溃的世界带来了希望。 

    “手塚君,请你,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将自己的理想和憧憬交付与他,看着他成长,给予一切去帮助他。

  手塚也理所当然地做得更加优秀。得知他拿到德国职业邀请,大和甚至要比自己能打职业更加高兴,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却在U17见到他名字的那一刻,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冰冷刺骨。 

  大和从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一句话,竟会变成一根牢不可断的绳索,束缚住手塚的心,也困住了他的未来……

  在U17的赛场上,他亲手解开了与他的羁绊,也终于明白,自己对手塚,再不止是普通后辈的关怀。如果……无法与他在球场上相遇的话,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方式,让他终有一天,能再次和他比肩?

  离开球场,大和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医学,他当然可以大义凌然地说是为了救死扶伤,但他私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回到他的身边。 

  有时候手塚会回到日本参加比赛,大和便会买一张中后排的票,隐在人群里,悄悄看着这个背影变得日益强大。他总会留到比赛散场,等所有的工作人员和观众都离开,场内空无一人。他闭起眼睛,肆意地横躺在观众席上,聆听着自己躁动的心跳。

  他经常想,手塚一定是有特异功能,才能让他每次见到他之后,心绪都会变得积极起来,连折磨他许久的医学论文,也好像不再那么可怕了。 

  大和以为,过去这些年暗恋的小心思,永远只会是他心底的秘密。

  

  俱乐部最后一场排位赛结束,手塚向各位教练安排好后续事宜,才在树荫下找到闭目养神的大和。

  感受到目光的凝视,大和睁开眼的同时,手塚开口道:“再过两个月我要去纽约准备公开赛。”

  手塚背着光,夕阳印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四周折射出炫目的金黄,宛如一幅勾人心弦的油画。大和向着手塚的方向伸出手,在他的手交握上来的那一刻,用力向下一拽,企图让他和他并排躺着享受阳光最后的照拂。以手塚的性格断然不会光天化日之下躺在草地上,只好靠着树坐在大和的身边。

    “嘛……这样的话,”大和冲着手塚晃了晃食指,“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呀,手塚君一个人在外面的话,一定得谨、遵、医、嘱、哦!”

    “祐大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作为我的随行医生。”如果此时大和能及时抬头看一眼手塚,定然能发现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

    “呀嘞呀嘞……收到手塚君的邀请,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大和把胳膊枕在脑后,半长的发丝被晚风吹起,遮掩住眼里闪烁的光芒。 

    “您愿意吗?前辈?”手塚的腰背笔直。在与网球相关的事情上,他总是不自觉地回到青学时期,大和于他而言,一直是最为敬重的部长。 

    “难道,我不跟着,手塚君就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吗?嗯……只要手塚君的手臂不再恶化,其实我是不介意听到手塚君的花边新闻的哦。”大和闭起眼睛,心想着,可能是想多了吧,他居然从手塚的声音里听到了期盼和依恋。这两个词,与手塚国光,多么得不相称…… 

    “不是的!”手塚难得有些急切,“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出现的时候,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更顺利…… 


  大和不知道的是……

  每当他独自在比赛后的场馆中捕捉还未散尽的属于手塚的气息之时,手塚会背着网球包,站在球场的另一边远远地望着他。一直等到他起身准备离去时,他却转身躲进围墙阴影里。 

  在离开U17的三年后,手塚第一次回到日本比赛。摄影机扫过观众席,就那么模糊的一个镜头,还不到一秒钟,在休息室做赛前准备的手塚“刷”一下站起来,手里的塑料水瓶被他捏变了形。

  比赛结束后,手塚飞快地换了衣服带上帽子口罩,推开进来道喜的教练,跑到场馆门口,失望地发现离场的人群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回休息室的路上,手塚听到比赛场地里一声轻微的叹息,他停下步伐,意外地发现大和从空无一人观众席上坐起来,手捂在僵硬的脖子上左右晃了晃,转身离开。

  他急忙追上去,却被场馆之外的记者和粉丝堵住了去路,眼睁睁地看着大和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不知为何,那时候的手塚,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胆怯。似乎是在害怕……他害怕大和祐大终有一天会像这样,慢慢地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此后,大和每一次出现他都知道,他甚至不用去寻找,一上场他就能发现那道与众不同的目光。

  如果说手塚这些年做了哪些让人咋舌的事情,那就是不顾经纪人和教练的劝阻,每年都会安排一定的时间回到日本,比赛、宣传、讲座或者是去U17当客座教练。手塚知道,只要回到日本,他们总能见上一面,哪怕是在赛场上,隔着十几米的观众席,他也很高兴了。

  如果说大和对手塚的感情,还掺杂着一分医者对病人的责任感。那么这十多年来,手塚对大和的眷恋,便显得更为纯粹。


    “……觉得前辈,祐大君,能带给我力量。”手塚垂下眼睑,深呼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字一句地把心中埋藏许久的话语说了出口,“于我而言,祐大君一直是我心里的支柱。”

    “呀……”大和坐了起来,背对着手塚,懊恼地把脸埋进手心里,真是的,怎么会被腼腆又冰冷的学弟抢了先。可是他现在的视线,一点都不像大家口中冷漠的冰原,反而像是活火山,把他的脊背燎得火热。 

  最后,大和回过身和手塚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正襟危坐的模样,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在商讨举足轻重的国家大事。 

    “手塚君,”没了一如既往轻佻上扬,大和的声音也沉了下来,认真道,“手塚君也是我的目标和方向。”

  手塚的面容逐渐柔和,轻轻勾起的嘴角让随着夕阳落下而变冷的晚风也回了暖。

    “嘛……嘛……”大和的语气又跳跃起来,“如果刚刚可以算内敛的手塚君的含蓄而优雅的告白的话,我,大和祐大,现在想要行驶一下作为男朋友的特权……”

  大和站起来,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手塚国光……”

  刚念完他的名字,大和便向前跨了一步,随即一手指尖勾起手塚的下巴,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弯下腰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在大和闭上眼睛之前,瞥见树根边上一小片被掐得凌乱不堪的草皮,一声轻笑夹在两人的唇齿之间。他压着手塚的后脑,舌尖挑开他的双唇,加深了这个让他渴望许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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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动画版网王和新网王OVA为前提写的,如果漫画版的新网王两人有什么故事的话,恕我没有看过,OOC是我的锅……(如果有的话,求指路!)

啊我也算为极地冷圈添砖加瓦了hhh

好久没有码字的结果果然是手废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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